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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轉機,勒瑰恩15篇跨次元旅行記

僅管有過血腥的歷史,至少因雷謝爾如今維持著和平的假象。每次回到那裡,我大多待在神之仙境村的圖書館。很多人認為回到久違的家鄉做這種事很無聊,事實上在哪裡做這種事都很無聊,但我跟舊大陸一位大文豪所見略同,認為天堂一定很像圖書館。

神之仙境村圖書館大部分是戶外空間。文獻、書架、書卷、已及所有用以修複殘缺古籍的工具,都放在由魔法控制溫度溼度的地底書庫,但龐大的地底建築之上則建有工氣涼通的拱廊,提供散布和遮蔽的空間,環繞著許多空地與廣場與公園──這些是神之仙境村圖書館的閱讀庭園。

有鋪石的庭院,整齊隱蔽,像個小修道院;有寬廣的公園,分布著小谷、小丘、樹叢、開闊草坪、兩旁開花灌木夾道的林間綠草小徑。每一處都非常安靜,從不擁擠,你可以在那裡跟朋友談話,或進行小組討論;庭園某處通常會有詩人大喊大叫,但想好好獨處的人也絕對能得其所哉。

每處院落和中庭都有噴泉,有的是沉默潺流的水池,有的是一系列高高低低、讓水傾流而下的水盆。一條清澈溪流的許多分支流遍若干較大的公園,不時還有小小瀑布。

處處都聽得到水聲。這裡提供不惹眼的舒適座位,是可以移動的小椅子,有些沒有腿,只有帆布罩在框架上形成座位和椅背,讓你可以直接坐在短草綠地上讀書,背後還有東西可以靠;樹蔭和拱廊下也有桌椅和躺椅,而且每個座位都有支架,可以插上閱讀用的魔法光球。

因雷謝爾的氣候宜人,夏天和秋天都熱。春天下著綿綿細雨,拱廊之間便架起了巨大的防雨結界,好讓人依然能坐在戶外,聽小雨匯入頭頂的水流中,讀累了就抬頭看看樹、看看結界上的淺色天空。或者你可以找一處安靜的灰色庭院,在四周的石拱下坐定,看雨滴落在庭院中央長滿睡蓮的水池。

冬天常起霧,但並不冰冷,而是薄霧,霧裡仍感得受到陽光的溫暖,就像白蛋白石內的顏色。霧氣使草坪斜坡和又高又黑的樹木變得柔和,拉近祂們的距離,帶來一種安靜又神祕的親密感。

因此,我回到因雷謝爾的時候總是去那裡,手指劃過那些寧靜緘默、蘊含世界真相的紙卷以及書頁,四處瀏覽,試圖尋找一絲希望的殘影。巡弋之後我通常會拾起史書,因為無論何處的歷史都比預言者更能夠預示未來。

新伊甸的歷史是一段哀慟且悲壯的歷史,但在閱讀庭院這樣和煦寬容的地方,倘開心胸面對犧牲、痛苦與悲慟不只成為可能,而且也顯得、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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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恩迪諾一次又一次揮劍,表情陰沉,與銀髮揮甩下汗珠閃耀極其不搭。到最後原本流瀑般的銀白汗濕到再也無法飛揚,一綹綹糾結貼服在頸背,著實狼狽。

但他心底依舊鬱悶。

跌坐在地,神族王子把頭埋進雙膝之間。「難看死了……」

「沒錯,難看死了。」回應白恩迪諾自怨自語的是阿萊諾,僅僅從語氣便能聽出女子的失望,就像先前她擔任實戰課教師的那段時日不耐而嚴厲。「亂七八糟的,半點水平都沒有。搞甚麼啊你?」

「……」原本還伸手試圖撥開遮住視線的髮束,這一問教白恩迪諾打消了念頭,修長手指卡進銀白之間。已冷的汗液沿著臉頰自唇角滲進口中,有些苦澀。神族王子聽見清脆的步音,阿萊諾應該來不及換下家主禮服,是踩著那雙優雅卻與之不相襯的高跟鞋直接從議事廳殺過來的吧。

才不要覺得抱歉。這麼想時阿萊諾已經叩叩叩叩的繞到白恩迪諾身後,他感應到女子低下頭,金眸正定定的審度著自己。阿萊諾沒有說話。白恩迪諾憋住呼吸,直到注視移開才敢吐息。

那口氣未盡便被一陣衝擊打斷。白恩迪諾睜大了眼。

「搞甚麼啊?白恩。」重複了問句,阿萊諾突轉輕柔的語調聽似不很在意得到答覆,尾音上揚同時搔癢沿白恩迪諾的背脊擴散開來。女子抬頭,繁複髮飾抵上方才用力重撞的後背,再次摩蹭。

白恩迪諾咬了咬下唇。「……」

「嗯,怎樣?大聲點啦。」

如果現在回首一定能對上阿萊諾的漂亮金眸。從這個角度會最先看見連本人也沒注意到的甜美髮旋,跟俏麗的艷紅眼睫同色,疑惑與不滿的目光穿過其中斜睨過來。這想像讓白恩迪諾頓時覺得可愛,轉念間卻又迂迴成彆扭。

「……反正你又不在意我。」自己都覺得幼稚的埋怨脫口而出。

「啊?說甚麼傻話。」阿萊諾叫罵道,反射性的跺腳牽連白恩迪諾自兩人相靠相倚的背部隨她用力一顫。他正待發難,又被女子抗議的肘擊重挫,只能死命摀住腰窩,再起不能。而她放下手臂,撥弄著練武場滿地碎石,扁了扁嘴。「白恩你跑出去時我嚇壞了耶,還要先把老頭料理完才能追過來!多辛苦你知不知道!」

「你自己說的!剛才你──」

「我是說了:『對我弟弟有甚麼意見就衝著我少囉嗦!啊,』」如同在議事廳的時候略作停頓,接著阿萊諾伸手往後,長滿劍繭的指再度輕戳向白恩腰側,好像要模仿稍早直指神族王子的那樣,然後補完:「『白恩除外。』嘿、居然是介意這個?白恩你也太可愛了吧!」

「甚麼叫做除了我以外啊!你分明就不把我放在心……唔唔唔唔唔!」

那雙手勾起了兩人的髮,星與火的兩色輝光同時觸上白恩狄諾的唇,該是溫涼的卻教他一下子燒燙了臉。這時候,阿萊諾仍持續專注在描繪著屬於她的性感線條,心口的劇烈跳動由後方貼近白恩狄諾的。她撥開銀白,鼻翼劃過對方那幾乎已與眼瞳一般通紅的耳廓。

「白恩原本就比我老嘛。」撒嬌與濕熱氣息噴灑上白恩迪諾的臉,他雙頰飛紅,看得阿萊諾有些得意,笑著更收緊了環抱。「更何況,我可再也沒打算把你當成弟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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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會議將在露西亞金大宅的宴會廳召開。科維打早便看僕役們忙進忙出,他們取下不久前才掛上去的祝壽字帖,一一收起任何帶有慶賀氛圍的飾物。

沒人交談,所有僕役都掛著嚴肅的神情,那並非過去十二年在大宅裡最常見的過度拘謹,更不是這一年來因為年輕繼承人過分活潑、而逐漸滲入他們靈魂的恬靜滿足。科維猜想十二年前的大宅是否也是如此,他不記得──當時的他在病中,滿心迴盪著一個痛楚而無暇他顧,直到回神來,發現一切皆已成禁忌。

啊,只有一點相同能夠確認。

科維咬牙,隱忍住心口突來的抽痛。他抬頭環視,正如所料的一樣,見不到那抹紅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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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令於緋薩家族長老們的監視者如影隨形,大約以為自己會在不經意時透露那兩個逃亡者的行蹤吧。想到這裡科維幾乎想要笑出聲來,卻不知道是該苦笑抑或是瘋狂的笑。

他明明甚麼都不知道。這樣很好,無知就代表無法背叛。

他們不知道科維甚麼都不知道。這很重要,多一份追兵被無謂的牽制等同於逃亡的兩人將更多一份安全。

距離最近的監視者感應到科維不帶情緒的注視,緊張的握上劍柄,其他幾個也紛紛摸向腰間。刀、劍、斧、棍、棒、鞭、錘,科維細數,冷意與怒氣竄上腦門。緋薩家族倒底想做甚麼,單單監視他便動用這等陣仗,真正對上那兩人的會是怎樣的追殺部隊?

科維沒有繼續想像。取而代之的他跳下練武場,果不其然的緊張紛亂在身後炸開。讓我看看你們將因此調派來多少監視者……將能為那兩人增取到多少機會。他想,圓舞揮出的同時間,開始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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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你這傢伙,不要用咬的!」

深粉紅色眸裡罕見的水霧氤氳,科維有些羞怒的看向阿萊諾。理所當然忽略其中不悅的成分,阿萊諾一臉尚未饜足,與對方同樣濕潤的金澄眼睛眨了眨,好容易調整好焦距,視點卻略略下移。

「不夠耶……」

「甚麼……唔!」

後半句與距離一起消失於阿萊諾嘴裡。兩人分開時他又啃了一口,過大力度嘶咬在敏感的唇角,科維一下子疼得睜不開眼。無法言語,他只能喘息,沾著鮮血的瑰麗粉紅一張一合,夾雜鐵鏽氣味的吐息。

「終於是兩個人的顏色了。」阿萊諾滿意的點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再次伏上科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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