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機前習慣掃毒,我老是自嘲我有掃毒癖(潔癖的一種?)。

隨著電腦裡東西越來越多,掃毒需要的時間從一年前的15分鐘增加到現在25分鐘左右,有時我就扔下電腦跑去做什麼雜事之類的,不過通常我會邊聽MIDI音樂檔、邊閱讀以前抓下來的文章(通常是純文字檔,跟MIDI一樣即使電腦在掃毒也依舊不會LAG跑得很快)或寫寫草稿來打發電這段等待時間。

難得今天拿起筆記本,想對照教授們的網站複習今天上課內容──筆記本是新年禮物,厚厚大大的皮製硬封面,又黑又亮,很是好看。

也差點釀成悲劇。

 

主機放在桌上左手邊,我右撇子用右手輸入網址、筆記本自然用左手托著,抓慣東一張西一張的26孔活頁紙,那麼大一本應筆記當然不習慣,不過我也沒在意,直到聽到滴答一聲還反應不過來。

是的,那又黑又亮厚厚大大的皮製硬封面去押到POWER了啦!

我以前都用軟趴趴的活頁紙怎麼可能想到還會出這種紕漏,只能眼睜睜看著視窗一個個關閉:IE、MSN、MY DOCUMENT……突然,關閉的動作停住了,掃毒軟體正堅持努力地繼續運轉,還扔出寫著「掃毒進行中請稍後再試」的警告對話打發我。

──真是幹得太好了PC-CILLIN!(熊抱KISSˇ)

 

其實這篇的重點就是笨事,很笨的事,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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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恍惚間回過神來,不知是步伐過速抑或在無意間駐足停歇,竟發現身週空無一人,參觀的隊伍已拉開距離──是誰拋棄了誰?藝術殿堂上遠離喧囂,無傷大雅卻煩心的人聲鼎沸走過後溫柔燈火在風止間搖曳,煦光裡照例只剩下他,與古典傑作靜默共處,年代感伴隨工作室獨有、而不實際存於此地的塵埃漫遊在空氣中擺尾,他聞到歷史。

然後聽見唏嗦聲響,像是抿嘴忍笑,又好似落花碎舞過鵝絨紅毯。

他連忙回首,除了訝異還夾雜盛怒滿懷。「我早就禁止那些人以輕浮污衊我的領域!」高傲如他在心底低吼,情緒溢於顏表,憤恨撼震空盪,迴轉的動作使聲響再起,與柔光一道折射散亂於無人步道間,逐漸破碎,靜謐又降。

他納悶了,是、身後無人,而前方亦同,偉哉生命存在長廊兩旁的繪畫雕塑,自然保持著高尚的沉默。不經意地低首,他瞪眼驚歎。

「啊!?」

修長而重的翅膀垂拖在地,正如抽離骨架支撐般癱軟,肉翼的薄膜是有力的金黑耀彩,彷彿磨光了鍛鐵鍊製冷卻瞬間閃爍即逝的金屬亮澤,他很熟悉。他曉得翅膀歸屬己身,意圖振翼,嘗試拍動卻告無能為力,閃耀如緞般黑金光芒的薄翼依舊像塊廢棄破布,糾纏沉重甚至不曾一顫。

「很美呢。」飛出畫布的天使道,雙臂環胸、聲音輕抖,「那是龍之翅,太古翼族。」

「我不屬於翼族。」

無視他的不悅皺眉,又一雙年幼天使躍入現實,雪白翅膀攪亂一室安和只為畏懼,拒絕親近地面,他的龍翼。「似非,可實質上呢?你緊閉龍之金瞳,連心眼也一起闔上,看到的只是表層。」

「因此不了解自己,」起頭的膽怯天使尋回聲音,儘管身子顫抖牙齒互相撞擊卻再次啟口:「你不了解龍。但你的翅膀已經掙脫束縛、拋開禁忌,它渴望自由……你不曾想念自由嗎?」

「我,尊崇天空。」

「廣闊天涯皆屬於你,而不僅止於這窄室裡的油彩粉塵。」

他笑了,眼框溢流出淚,天知道他的神聖空間混濁如次就是肇因於這些圖畫天使抖落了多少顏彩,滿地的時代污漬。拉菲爾、達文西!訴說聖母的人界天使回到上帝懷抱,另一個離經叛道業已凋零,獨留他卻從無歸屬之地,或許他一度將擁有天空,但現下工作室外全是寡恥群眾不懷好意,能伴隨左右的除去寂寞、只有這聖殿,沉靜裡充斥文藝香氣。而今連死人的天使都張狂碎嘴,不留他耳根清閒!

燭光不知在何時熄滅,取而代之的銀月清涼散逸滿堂,他的姓名於悼子聖母斜過襟前的肩帶上熠熠生輝,永恆孤單,微笑。

天使羽絨飛揚在虛空。

 

 

 

彌開朗琪羅(好像是出自傅雷筆下,有別於通俗的米開朗基羅,我比較喜歡的譯法)生命終結前的最後數年何其孤獨,他的死為文藝復興的光榮火炬畫下暗淡句點。

我曾設想:拉菲爾是天使,達文西是被誤認成異端、實際上超前時代的先智,那彌開朗琪羅呢?

他是苦行僧,野蠻卻又文明,血汗滴下後綻放出那個時代裡最後的希望,他帶著高傲,永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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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掃除時清出了一堆對摺成長條的影印紙、便條記錄我偶發的靈感,通常沒頭沒尾外加不會超過三百字。

翻草稿筆記紙時翻出來的鬼東西,拖了近一年仍沒進度,既然不可能完成了拿出來笑笑也好XD

 

深水藍終於抵達時,宴客大廳早鬧得不可開交。除去杯盤狼藉、食物大戰尚未登場,現場氣氛已經high到快掀翻屋頂。

「親愛的老公我好想你喔──ˇ」搶在大家前頭歡迎party主人的當然是,伴隨粉紅色背景和愛心紛飛就往來人撲去,慘劇即將發生、呃,修正:甜死螞蟻的濃情戲碼即將上映。

不過這裡聚集的眾人可決非凡品,個個是對那檔胡鬧司空見慣。

「蛋糕我就收下了。」冷靜沉著,CA展現超群身手硬是在餐盤落地前救起蛋糕,觀眾們一旁努力地拍手叫好,CA稍微欠身答禮便轉身走向主桌布置手中料理,瞧也不瞧蛋糕送貨員兼製作者、現在還被死死壓倒的深水藍本人。Q毛狗狗在食物與救人本能之間游移不定,東張西往好半天後決定相信直覺順從渴望理所當然朝自助餐桌飛奔而去。

「對不起!那,我先走一步啦!」「喂──(哭音)」

依舊抱得死緊,就是死不放手,一個勁直往老公身上鑽黏磨蹭。只見深水藍雙臂掙扎著在空中幾陣揮舞亂抓,沒人伸出援手因為忙著掩嘴偷笑,可憐他無助地奮力向外求援。

「救人啊!咦?小甲?」「你是誰呀?」「笨兒子別亂認爹娘!」

遙遠彼方某位路人甲乙丙加入叫囂,現況更是一片渾沌難明。這邊廂吵吵嚷嚷,那邊箱胡搞瞎攪,汗顏鬼火叉低歐嗄利飛舞滿天,路人甲想走進參戰又害怕被文字符號充斥空中給砸到,思考許久仍然沒邁向熱鬧胡鬧的餐會會場。

high歸high,大門邊溫度倒低的教人直打哆嗦,青蛙與外星生物到底有什麼不同?

「一隻是kerokero另一隻是keroro,也就是說一個是連鳴兩聲另一個尾音拉長。」「不要拿我的大眼蛙跟卡通頻道正在上映的奇怪卡通相提並論!」「說也奇怪,為什麼日本人耳朵聽到的青蛙叫聲會是打呀打呀打下去(很破的台語)?」「哇!不要欺負人家的大眼蛙啦!」「難道KEROPPI和善的外表下隱藏著不為人知而渴望暴力的內心世界……啊,師傅、冷靜、冷靜、我是開玩笑的──」「我會生氣,我真的會生氣喔!」

在旁納涼的滿滿邊喀瓜子邊嘀咕慧珠亙古良言果然歷久不衰,傳給了弟子又影響了可洛比,左一句打死不說台語的餘三終於開金口啦真要放鞭炮慶祝慶祝、右一句那調調實在有夠破哪天該好好調教,聽得小公主瞠目結舌接不上話,纖纖小手碰翻白瓷茶壺也未曾發覺。

上帝保佑,其實這群怪物都是火星人吧!?

阿彌佗佛。

紫綾雙手合十語氣平緩唸完os後又鑽回書堆,依舊是眼不眨氣不喘千年如一日地繼續看起書來。

 

就醬,好多懷念的人名(緬懷貌)!

本來還有下文,不過我掰不下去了,到這結掉也剛剛好滿像回事。真是一段教人回味無窮的青春往事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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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走在海底下。

一旁的老哥立刻吐我槽嘴裡充滿嘲笑,但不久後望向遠方的虛無縹緲又稱道這雲景如海,那當時我們走在山間步道時正似身在溫柔的海底聆聽波濤白紗,不是嗎?

昨天老媽提議上陽明山走走,算算自從進大學後,也是許久沒有闔家一同出外踏青了。興致昂昂的老媽想看楓紅,不過山上或是不散的溼漉雲霧(可見度十米而已吧)、或是早開卻已豔紅的山櫻,較低的灌木叢間也點綴著性急綻放的各色杜鵑,楓葉的季節早就過了;好容易在後山發現了一棵老楓枯枝上尚有些許火紅與褐,我自以為是地猜度她是株老楓,倚著斜坡她兩人合抱的枝幹橫過半邊天幕,枝上丁丁點點紅、紅、黃、褐,灰白的陰雲襯托下毫不輸給三月繁花。

接著我們循花鐘旁的走道緩步繞過小半個公園,除夕後不斷的水氣在這時達到鼎盛,我真要以為自己身處仙境雲海──說是雲海也不對,應稱其為霧海,夢境般飄然好像不是真實,只可惜了賞不得晴日的藍天及碧翠遠山。幾處樹木薈萃下的泥土長滿青苔地衣,反倒不滑了,勻稱的水綠還比青草地更加可愛。

餐後趁著夕陽餘暉,海藍雨雲厚薄處透露瑰紅彩霞,我們去到陽明山最有名的海芋田,遠望低處遍谷的綠意及白色散落其間,像造物不敬意地在青色地毯上打翻了雪晶玉石,煞是可愛。終於看飽饜足後我們一家才帶著滿心美景歡歡喜喜地回家,唯一掃興的事只有久久沒走山路的我終於在下山時暈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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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序章

 

史書缺漏的某處有個北方城鎮,民風純樸一如傳統農莊,或許便是因為太過平凡才會被故事遺忘。鎮上的人們相處融洽,不曉得爭執,閒來誇耀著此地的四季如春遠勝於江南風光,即使他們未曾離開村子,而伴隨冬陽灑落的靄靄白雪總是冰寒刺骨;面惡心善的地方縣吏也常常被拿來嗑牙,村民多半感念他懲治了一方土豪、鏟除了蠻橫搶匪,同時又竊竊低笑,猜測那張冷漠笨拙的俊臉上除去皺眉還有些什麼表情。

城鎮中央兀立著幾株老榕,樹根把小小的土地廟團團包圍,土牆老舊斑駁、散發著霉味與週遭的蓬勃生氣是格格不入。但休耕時人們依舊習慣聚集於此,交換近一年的所見所聞笑談趣事,瘦巴巴的孩子則在四周追逐嬉鬧,抓緊樹瘤攀上爬下地好不快活,盡全力歡笑過將逝童年。

那年底節氣特別詭怪,初雪始終未降,北風遲了,甚至在冬至後也僅須穿著薄薄單衣。年幼的娃娃埋怨河湖上沒能結成厚冰害他們少了個遊樂場所,已開始幫忙農務的少年則與大人一同憂心而食不下嚥,就連長者也只在很小時聽祖父輩說過如次暖冬。他們輕拂稀疏白髮,召集眾人在樹下集會,決議在除夕當天前往衙門,向那位飽覽群書的父母官請教。

縣吏當時已臥病在床,從秋末倒下後苦撐許久,終於在新年將至時闔上雙眼,再也沒有張開。廳堂上等得不耐煩的村民逕自走進內室,以為是他們的父母官太過清廉而騰不出人手招呼,沒想到幾名下官與女婢滿面哀淒,正咬住下唇無聲哭泣;厚厚雲層遮蔽陽光,地面反射的雪光讓眾人不知道經過多久時間,只曉得訃聞傳遍了全城每個角落,壓抑的低啜處處可聞。遲來的初雪輕緩飄零,大地寧靜,無暇的白掩蓋所有雜音。

無人注意到:霎時間、一隻虹鳥展開雙翼,在雪花紛紛時自官府門楣躍起飛進銀灰天幕。他負著沉沉重擔,平穩地往西、又微微偏南,最終融入雲層破裂處投滲的耀眼金芒當中。形體消失前虹鳥曾回首眺望──什麼都看不見,只剩下自身纖長的七彩尾羽,以及遍地白雪反映著刺目眩光。

20060119

 

01‧經閣

 

門開了。

門存在的歷史悠久,但鮮少開啟,尤其於這種普通日子開啟的特例更是前所未聞。狹小的縫隙間奇風竄出,擠進茫茫雲海中成就連波漣漪,翩然搖盪,不久便消失無蹤。

最早察覺不對勁的是蜃,活於傳說的食燕蛟龍,總在海邊或是河口製造幻影樓台誘之入口。傍水閣邊,蜃一翻身從昏沉憨夢裡甦醒,意識尚未明白便一勁兒對四周冬霧猛嗅。蜃酷愛水氣,但更清楚冽寒中尋不著他的餌食;他吐息,同時間水霧的濃密亦發加重,厚實奶白無味無臭、無聲靜謐地像油膏融化般恣意流過巷街將屋舍悄悄緊握,身子一收吞噬進世界。蜃一面舒活筋骨,一面慵懶緩慢、順雲霧攀上先前暫棲休眠的塔樓,再次確認舉目所及的迷茫底群燕早南歸避冬後死了心,濃霧內裡陷回被打斷的沉睡。

紅狐眨眼,怒上心頭,全力聚焦到眼窩發疼仍望不穿惱人濃霧。她窒息似地哀鳴──還是,看不到。紅狐緊張的雙耳豎立,傾聽八方,憑氣波流動她猜測虹鳥已往此飛來,這次是尖聲鳴叫,如稚兒的嚶嚶喃喃,埋怨完她加快腳力向前衝刺。

將白雲撇在底下的高空,虹鳥亦破風急翔。

草木鳥獸,最遲鈍的終歸是人什麼都不曾察覺。唯一的小小例外出現於經閣,卻被忽略:看守的僮僕正在遠眺,單純地欣賞純潔的白,心底懸念著故鄉親人時蜃龍驚醒、紅狐奔馳而虹鳥飛過塔樓,這剎那圍繞經閣的清流水花激起漂染了雪紗,月季白、象牙白、冰晶白與棉絮白各色交揉,風雲湧動盛怒地襲上河岸,從遠方看來就像是象牙色的白馬桀傲不遜,拼命想要把濃霧中心持韁的塔摔下,建物在衝擊間搖搖欲毀。但僮僕身於此間,別說橫看成嶺側成峰,同一刻他根本離開露台往內走去,拾起散落的典籍就像外頭雲霧層層疊疊,幾本山水博物誌被放回架上,錯過了歷史。朝著鬼方的門,關上。

20060120

幾盞茶的時間稍縱即逝,水氣四逸,朦朧未散,明明酷寒的低溫卻惶惶有如溫泉蒸騰,連日照的角度也尚無偏折卻像經過了千世輪迴。她的吐息在寒風中結晶,化為濃霧中難以辨識的一陣白煙。

紅狐的雪白掌心發燙,幾個晝月輪替沒日沒夜疾馳下血腥摩穿,朵朵燒烙般綻放在水邊梅花的五瓣腳印,一路綿延。炎火鮮豔的麗色皮裘在嚴寒中失卻溫度,厚霧凝成雨露襲上她柔軟背脊,沉沉冷意囂張地侵入毛皮依紋理滲進肌膚,紅狐是直打哆嗦;她多想緩和速度將指間凍冰踩碎,小心輕舔傷處,像平時從從容整理好紊亂容貌。

……冷。

……不行。

……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她自語,呦呦聲鳴溶解於水氣當中。

又是枚鮮豔血花爆濺,若詩似歌,點點滴滴墜入萬里迷霧,等不著七日後大地上乾涸的黑雲鏽斑,眨眼幻滅,此刻紅狐已衝前許多消失在虛空,彷彿一切照常全無異狀,濕溽裡連泥濘與塵埃也意外地受潮而寂靜地從未飛躍。紅狐低喃唸咒,尖巧的優美細吻流洩不屬於獸類的溫婉人聲,隨步伐徘迴漩渦旋轉,朦朧舞躍,看似拂撥清彈著雪紡樂音游走,實際上夾揉了好些無助混雜焦急。她向來高傲的美麗九尾也傾訴心慌,像氓牛般笨拙左右搖擺,低垂下沾染了凡界灰土再無昔日光澤,湧血般艷麗的火色皮毛絕代如故,成了最大的諷刺。

腳底一個踩空,些許是凍裂的傷口惡化造成牽連;這意外沒有減緩紅狐的速度,渾身狼狽,唯一還充滿神采的晶亮雙瞳再度望空,試圖追蹤虹鳥的去向。

……這裡。

虹鳥在方才已飛入門中,而門已關閉──常態下紅狐這樣具有神魔妖仙之力的非人並不具開門資格,他們經通天元地脈,利用或擾動自然以穿梭異界。門的開闔將使大氣靈氣一切風湧改變,這次是無害卻煩人的水霧侵入現世,嚴重處如交界上伸手不見五指,連樓閣圍牆也沒能阻絕可怕迷茫。

20060124

門的彼方被喚為異界,那是不了解並恐懼未知的活人所名,垂掛桃符趨吉避兇,以為閉上雙眼視而不見就能將祂從現實中剔除。身具仙神魔妖的非人則能在此來去自如,稱之常世,相對於現世、不屬於現實,生命過渡的中繼,死後的世界時間沒有意義,和平無趣恆久的姿態將維持至轉生時分;百年後的未來曾有位人間帝王離魂遊蕩,目睹了常世裡連痛苦也無法磨滅,折騰在憎恨業火中的嘶吼嚇得帝王轉醒復活。此時未來已與過往糾結編織,時間開始流動。

穿梭進出常世數千次的紅狐趕上。

最後一刻,大門開闔間引領著風雲變色悄悄散去,卻還沒能復位,回歸平靜前她鑽入天地脈絡混亂的虛幻空洞,搶進異界;寬廣江面冷風吹拂,鱗光粼粼清波蕩蕩了無生息,除白芒蘆花駐足旁觀,紅狐優美的身影竟不曾被記錄。若是彼岸有能人看透了層疊水幕地望穿霧露,便將臣服於九尾閃耀,紫紅的火焰日出般奔放燃淨,潮氣結晶裡曦光朦朧折射又成奇觀,無法形容的七彩一一展現,輕點吻上四周水霧瞬即逝去,剩下瞳仁間殘像迷離更顯瑰麗,詭譎的魅影底血紅掠過,花火與江雪晶瑩在綠煙中殆盡餘灰撩人,她的絕色終於消彌無蹤。

藉著幾個翻滾打平衝擊,穩下飛步避免栽進忘川。幾近相同的景貌在紅狐眼前延展,唯一與現實的差異只在於生意有無。

……雖然,紅狐輕咬舌尖,我並不以為那冬日的沉沉死氣會輸給常世。

……能趕上嗎。

而希望在視線提起的同時鏗然破碎。

20060126

 

10‧談

 

……!

常世裡恆久靜謐竟然盪漾,凝滯碎裂,最痛苦的悲鳴同鐵銹血紅在她齒間溢開,連氣音也消失十天來支持疲憊身心始終搖搖不墜的想望灰飛煙滅。

對那人的一心一意持續著數不清多少個春水秋去冬夏流替,之前她僅僅是幼小無知的瑟縮狐崽,腳傷見骨、全身濕冷沒力再抗拒掙扎,朦朧中以為生命將走至盡頭。踏破的薄冰碎淚成劍,舖地晶瑩重創她舊有的凍瘡,沒能記得是真正落水抑或傷病間夢魘的載沉載浮,腳步虛弱,撐不起的眼簾就要闔上與生命道別。──然後她卻活了下來,因此對著那抹尚暖暉光沐浴中漸遠的背影許下承諾,悠悠沉澱被寒風攪散,只傳進自己耳裡。

……怎能是這樣、怎麼能!

紅狐沒有注意到鮮血猩甜,咬破了喉舌沾染吻頸,悄聲混入同樣似夕鮮麗般火色皮毛,漫天紅透充斥生命粹集於此、卻冷徹心肺;她沒有注意到那名老婦,虹鳥正停歇於老婦臂膀,纖頸回望,金啄理翅,奇異斑爛敲擊尾羽順流光隨風閃耀,遮去了老婦大半童顏,如瀑白髮流瀉,彩影倒映,斑斕映雪,四週八方溫柔地籠罩紅狐,老婦眼眸透露著同情,看似冷漠下參雜悲悽無助與紅狐完全一致。她再度混亂的腦海浮現傳說,曾經失落的情緒依舊低迴,甚至沒有注意到老婦正輕啟朱唇。

老婦嘆道,「百來年、數十載,妳追尋過的光陰早就超越凡人的一生一世。妳曾誓言要守護那人,實際上幾世下妳果真靜靜地無聲為他鋪設了康莊大道,若是報恩恩已還、若是為義義已盡,而現在往生等待未來的魂經過了幾番輪迴,無法再找出與當日的相聯。」

但緊蜷身軀顫抖不止彷彿回到過去的紅狐垂首,充耳未聞。

「只剩百年、」老婦的音調轉趨慈祥,現在臉上的痛心掩蓋千頭萬緒,低下身環抱紅狐、同時紅鳥振翅,高飛捲起了旋風亂拂雲霧。「潛心虔誠的專注,不久後便能修得為人身吧,妳何苦執著現下。人身並非必需,但妳若願還願,徹底地兌現伴其一生的承諾,何不等待、何不收起癡癡追逐默默守護的愚行?假使妳依舊頑固如斯,就是至死,魂散,魄碎,消逝的毀滅,那人也無法知曉妳的存在,妳終將含怨憾死,徒費光陰地什麼都沒能留下。」

「況且,只有自己知道的不是誓言,沒有他人見證的絕非現實。誰說妳該償還?妳什麼都不用作。更何況,那是妳無法顛覆的存在,絕對而不可逆的時間,沒有生命能越過那極限。」

「回去吧……」不要!

……不要!

 

 

11‧終於

 

不是喪歌。

虹鳥側飛進峽谷,平衡地姿態服貼峭壁像是移動太快的雲彩,降落在紅狐的故鄉,只有夢想的桃源地。

然後她低首,再次等待。

 

20060128

 

 

 

↘About望穿。

 

我承認我虎頭蛇尾~真的有虎頭啦(←自以為。縮)

正如穿插其間的碎碎念所言,望穿是在沒寫草稿的狀況下生出來的,所以看看當初構想時記錄初步概念的筆記紙:「潛龍」、「心月狐」、「水經」、「追不到碰不到面」、「問」、「霧」。

是說這些關鍵字只能拼湊成這篇拙作,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望織夜姐不要計較勉強收下吧……

除去制式一板一眼沒感情的應用文(這種東西存在嗎?),我的文字向來是拉拉雜雜牽拖太多,切不到要害,高中的國文老師曾說我是夢囈式破碎還真一點都沒錯。這幾個關鍵字中,除去完全沒發揮的「問」及被淡化成蜃、列位於「霧」之下的「潛龍」,私心喜歡者不是展現悲情的「追不到碰不到面」說真的這還真是老套──對,剩下的兩個關鍵字「心月狐」與「水經」在文中是指紅狐小姐跟她所追逐守護的人。非人仙怪的癡情一直是我很嚮往的ˇ

其實說來「心月狐」跟「水經」這兩個關鍵字也尚未完全發揮,中間有一段提起的山水誌是暗喻整理古籍作水經註的北魏酈道元、後面順便提起的皇帝是唐太宗,順序下來就該聯想到心月狐轉生的武曌武則天出場了。酈道元在當代是清官,不過好像被列入酷吏列傳中?酈道元作水經註時雖然以古籍為主,但也翻山涉水走過不少山川,或許曾在其中有過不屬於人間的豔遇喔。依此道理,其實本來打算用的主角是徐宏祖,畢竟他才是真真確確走過秋山萬水的,不過宏祖年代太近了,之後稱得上狐狸轉生的女帝……好像只有俄國攝政女皇凱薩琳XD 當然略過XDD

 

然後,各位新春快樂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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